李缨军(左一),男,高二理科班B班英语老师。
作者:寂寞的轻骑兵
高一的时候,只知道我们年级新的年级组长叫李yingjun,所以就想当然地认为是"李英俊"三个字。当时只是觉得这名字挺俗的,自然对这个人也没怎么关心过。直到有一次在通知单上看到“李缨军”,我才惊奇地问别人,别人告诉我,这才是那个“李英俊”。我想,这个名字一定又是文化大革命的产物。不过,他的父母起这个名字时可能也有一语双关的意思,这里面充满了他父母对他殷切的希望。从此,他的绰号便是Handsome Lee。简称HL。
第一次把他的名字和他的人联系在一起是在年级的级会上,级会通常是说一些重要活动的注意事项,要不就是请一些教授,名人之流来做报告,再不然就是为某次重要的考试做总结。总的来说,是一些pretty无聊的事情,而大伙为了自己回家多一点课余时间或睡眠时间,只好满腹怨言地在会场里偷偷地做作业。而HL作为年级组长,对这种现象深恶痛绝。在他三令五申下,没有人做作业了,而大伙的嘴皮子不能闲着,大伙又改讲话聊天了,你要知道,管理我们这个二百多号人的年级有多难,加上我们又是那样的“活泼”好动。在那之后,每次级会后留下半小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,HL每次都得训我们一顿才罢休,而大家都本着“法不责众”的原则,屡教不改,而HL他也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地留我们下来。而我在每次被他留下来的时候,总不免要腹诽一番。
高一时,看HL,只能从表面上进行描述。他身高大约3的0.5次方米,体重大概26公斤,标准的亚洲男性身材,看他的脸,大概只能用冷峻两个字来形容,由于大家公认他酷似郑伊健,所以我觉得把他说成是南外第一cool男都不为过。翌日,偶见HL身着一件黑色风衣,脸上一副墨镜,从身前走过,旁边一位学友不禁惊呼:“哇,黑帮老大!”HL的冷峻本性可见一斑。可HL有一坏习惯,走路时,脖子大概是由于右侧引力大于左侧,总是不自觉地向右偏,而右臂,似乎只有在黑板上写字时,才会脱离自己的身体。因此,只要在校园里看见走路只有左手做简谐振动者,一定是他没错了。据本人估计,若没有这些习惯,HL替代李亚鹏出演令狐冲是没有问题的。
高二时,我被幸运地分在了理科班。这样,我又与那些初中时的挚友生活学习在一起了。不仅这样,我和Flashing,莱因哈特,大dear还分到了一个小班——B班里,而B班的英语老师,正是HL。正在我叫苦之时,莱因哈特凑上前来,白吾曰:“莫怕。高一我等上课大梦亦无惧哉,汝何惧?”我心里这才一块大石头落地。我也暗自想见识一下这个在级会上屡屡大发雷霆,而在上英语课时却置学生睡觉与不顾的老师。
第一堂英语课来了,我们端坐在教室里,等HL的到来。(人家好歹是年级组长,不能第一堂课就乱来,要给他一点面子嘛。)HL还是以他那惯有的姿势踱进教室,和别的老师一样,也是立规矩,讲道理,做介绍。大伙也习以为常了,都懒洋洋地听着,还不时机械地点点头。接着,英语课便开始了,没什么不同嘛。几天下来,我惊奇地发现,HL还有一个特点,那便是他那低得足以振死蝙蝠的男低音。我们只有completely安静时,才能听见他的声音。 但就算他声音再有杀伤力,那上课做作业的还是做作业,睡觉的还是睡觉。他终于意识到这样也不是一个办法。理科班在南外是以好的成绩和差的纪律而著称的,何况他的这个B班还有大半人是从他原先执教的高一(2)班抽调的(注:高一(2)班是高一最乱的班,曾在老班不在的一天创下22个男生19个去机房的记录。),他之所以这样做,完全是由于怕给另一个小班的老师添麻烦。而现在,麻烦冲着他来了,他将怎样应付呢?
某日,天色昏暗,乌云密布,HL照常捧着他的课本面严肃的走进教室。在教科书般的问好后,他宣布(in English),以后上课不认真听讲或是作业不按时完成者,将受到处罚。在匆忙中,很多人都没怎么弄懂是怎么回事,这样,英语课在混沌中开始了。
又到了读课文的时候了,大家满以为会像以前那样找个同学读了完事。谁知道,HL抬起他那不常用的右臂,比画了一下,嘴里冒出句“one by one”,看着我们不解的眼神,他又补充了一句,"在逗号,句号,问号,感叹号处换人,读错或不连贯者明天performance。"大家如梦初醒,有人急忙翻开书,有人忙着问周围人说到哪里了,更有甚者,马上伏下身去找书。窗外,一阵响雷追着一道闪电。
开始读书,按照座位顺序,每个人都字斟句酌的念着,每个人都想笑,但怕到自己出错,都在数自己是哪一句,一遍一遍的念。哪里知道,巴非特一不留神,读错了一行,大家终于忍不住了,全班哄堂大笑。HL嘴里也蹦出一个词来“performance”巴非特惨叫一声,即刻晕倒。接着,又有数人念错。以巴非特为首的一干人等成为首批罹难者。窗外,雨哗哗地下着。
HL这招可谓用心险恶。理科班人还有一大特点,那便是爱起哄,而B班此类人尤胜,而以音速小子的起哄功夫尤为登峰造极。如若一人犯错,班上立刻“performance”声四起。而此人如若在几日内拒不执行,必将惨遭音速小子等人的骚扰,终日不得安宁,苦不堪言。从此之后,此人便不敢再作乱了。
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,这新政上台怎么也得找一打人试用啊。次日,又有一干人等因作业忘做而惨遭荼毒。 此后,“performance”花样翻新,读“牛抗”“one by one”按学号顺着读,倒着读,跳着读;读部编分段来读,读一半换人;看投影,随便叫人读,还把序号遮住,以免有自作聪明者记序号,有时候,还会掉头读前面的;同座位提醒的,连坐。
从此,每天上课只要见有大批人睡觉,那下节课八成是英语,这被B班人叫做“养精蓄锐”而每天的英语课前5分钟,也成了B班人的欢乐时间,歌声连绵不绝,兼有恭蕙,annia等人献舞。B班人的歌舞天才一览无遗。大家“痛并快乐着”。
HL为了提高大家的学习积极性,数月后又提出“performance”5次以上者到年级演出,B班上课治学更加井然。B班“performance”三天王为panda-yuan,巴非特,秦大炮,此三人均8次以上在班级献歌。panda-yuan还创造了一天被捕3次的班级记录。直到一日巴非特惊呼“无歌可唱。”自“performance”制度实行以来,全班30人只有2人(hhjjjj,iodine)幸免,连号称全班学习最认真的兔子也被捕两回。可见该制度的公正性,“P网恢恢,疏而不漏”。值得一提的是,本班的所有performance被录在一盘磁带上,它将成为理科班最珍贵的文物之一。
由于该制度的实行,B班秩序一度井然,但随着被捕人数的陡增,有被捕记录的同学开始试图拖别人下水,而最终两人同时落网,巴非特与panda-yuan便数次上演此等闹剧。“performance”制度最终宣告寿终正寝。但HL整顿班级上课秩序的决心可见一斑,其做法也巧妙之极,曾被他班老师数次借鉴。
在他任年级组长期间,更是爆发了轰动全年级的劳动党事件。寂寞的轻骑兵,巴非特,氮气,秦大炮,老普,小鸡,碘王,飞剑等十人在网球场踢球,出口成脏,引起了初中师生的公愤,一纸诉状递到HL那里,他立即与老班Jackie吴对此十人进行了严肃处理,他工作认真,对错误毫不姑息的作风展现在世人面前。
HL虽然在课上严格要求,对一些错误毫不姑息,但在课后,HL不愧是我们的良师益友。在课间,他既可以解答兔子,hhjjjj等人的问题,还可以与我们谈笑风生。他也是少数不反对学生上西祠,且在网上与学生打成一片的老师之一。在理科班同学疯上西祠之时,他也以Gunj-0和李缨军的ID上西祠与我们交流并监督我们的上网时间。
曾记得,一次我12:00多了还在西祠聊天室里。Gunj-0进入聊天室,我在对其身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与他聊天。他说:“还不睡觉,我告诉你老班。”网上此类恐吓十有八九是伪造的,我就说:“我抖who?!”他立马用李缨军的ID发了留言给我“再不下,我告诉吴老师。”我看了,出了一身冷汗,立刻下线。次日还是被老班点名批评。我怒不可遏,认定了HL不讲信用。但当我再上西祠的时候,我看见了他道歉的留言,问世间如此珍视与学生友情的老师能有几人? 还有一次,天地游侠在站长选举的帖子后面跟道:“希望本站的外联部长能多多扩展和其它年级的联谊。”Gunj-0立刻跟帖:“天地游侠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,jackie才放你几天你就又开始惹事,真不知道如果你这句话被他知道了会怎么处理你。天涯何处无芳草,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心学习。”一番义正词严的论断把天地游侠吓得魂飞魄散,赶忙发了个帖子向Gunj-0赔不是,Gunj-0又换上一副温柔的面容,笑眯眯地接受了检讨。
在西祠被老班冠以法轮功的名号后,我们开始了站长选举,而HL在选举中次次投票,还多次使用多ID投票的伎俩。在最后一届的站长选举中,Gunj-0与Mars.Wang同时当选副站长,此事一度传为美谈。问世间如此积极参与学生课余活动的老师能有几人?
每周五,当我打完球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班歇息一下时,总能见到HL在与panda-yuan,恭蕙等人攀谈。谈的大致也就是"最近学习忙不忙"、"有什么新鲜事"、"西祠有什么好帖子"之类。大家也没有拘束地跟他开开玩笑,发发牢骚。毕竟,在学习异常紧张的理科班,一周下来,每个人都是很压抑的。跟同学说吧,他们也烦着呢;跟父母说,还怕烦的人不够啊。所以,每个周五和HL聊天之后,我的心情都会开朗很多。问世间如此关心学生生活学习的老师又能有几人呢?
当有人告诉我们你将远走美国的时候,我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为什么在我们即将升上高三的关键时刻,你要离我们远去呢?我无法理解学校的决定,我也无法了解你的愿望。我只是知道,我们的良师益友将远渡重洋,在异国他乡度过一年的时光。 随着你远走的消息的确定,理科班的老师也开始了大换班。我们明白,分离是不可避免的,也是暂时的;我们也明白,我们要面对高三苦不堪言的学习生活。但我最舍不得的还是老班和你。在B班的欢送卡拉OK会上,你唱了最拿手的歌,你只说了一句:“你们高考后我回来看你们上什么大学。”我们只是笑着说了“好”。你可能不知道,今年的形势是何等的不利,但理科班学生答应你的,我们一定作到,因为我们是你的学生。
我那天没有唱歌,总是觉得心中不快,散会时,你拍了拍我,说:“你还欠我一首歌哦。”我笑着点了点头。
散会了,听说大dear,音速小子,Mars.Wang去了你家,你唱了拿手的京剧,也喝了酒,我知道,你也舍不得我们。
你远渡重洋已经大半年了,少了performance制度,多了高考的压力,我们的英语课少了很多乐趣,上课走神的人也越来越多。在你走后的一次民意测验中,30人中有90%选择了“你快回来!”
如果把整个浴缸的水倒出,也浇不熄我们对你的思念,
整个浴缸的水全部倒得出吗?可以。
所以,我们思念你。
你的女儿也在我们学校就读,名字怪了点,李曌牮(还是用全拼输入法打的)。她和你就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,将你的英俊潇洒继承为妩媚动人,可以做南外校花了,惹得班上几位男生中午到办公室后门偷看且赞叹不已。当你带我们的时候,正值你女儿上初三,面临中考。身兼老师和父亲,你并没有偏向后者,还是一如继往地给我们上课。只有偶尔看到你和女儿一同走出校门的背影,才能看到你为人父的一面。那次运动会,偶然看见她笑了,我好像看见你笑一样,我知道,你虽然与我们远隔重洋,但你一直在我们身边。
也许我没有资格写这篇文章,你只教了我一年,我的英语水平也一如既往的不见起色。我以前只喜欢我学得好的科目的老师,但你是一个例外。
我们等你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