莱因哈特·冯·罗严克拉姆的老家在北京,或许这也为他报考北京大学提供了动力。这篇文章是他在高三时回北京时于火车上所作,细腻地体现了一个男人内心的种种矛盾。我们祝愿他还能写一篇火车上的随想,那是在他前往北京大学的路上……
火车上没什么人,也难怪,明天就是除夕了,正常人都早早回家过年去了,除了我这样弄不清楚日期的人,才会买今天的票,不过买票时我的想法更过分,我问售票员,有没有23号去北京的票,她愣了愣,说那天是二十九号,我说,对啊,正好三十到,她又愣了一下,告诉我,今年没有三十,二十九完了就是新年了,这次轮到我愣了。
于是我就买了22号的票,就是现在我坐的这趟车。车上很热,很闷,车厢是全封闭的,暖气又开得特别大,一个窗子也不开,而两头的厕所门大开着,空气冲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味道。
这个时候,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种莫名的压抑和不快,或许是环境让人发闷,心里突然十分的难受,这种事情可并不常见,尤其是对于我,一个高三的学生,不过,也正由于这样,应该说是正常的吧!
高三上学期终以惨淡收场,现在的我,仿佛失去了开学伊始的高昂干劲,而情绪变的十分低落,我试图给我这种心情的出现找一个恰当的理由,或者说是借口。
难道是因为无数的熬夜却没有换来值得夸耀的成绩吗?也许,不过光这么说其实是不负责任,我自己清楚,那些熬夜的质量到底怎样,除了眼睛里的血丝没什么不同,而内容,大大不一样,宿舍里的新人整天吵吵的,而回到家,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开电脑。
难道是因为她吗?这个问题我已问过自己无数次了。而其目的只有一个,就是想否认自己忘不了她,但很难说其中有什么爱与不爱的成分在里面,也许是一种负疚感。因为什么事情都还没开始,我就强迫自己中断了,却没想到,竟然一直放不下这份心情。有时会想,她现在怎么样了呢?从同学们谈话中的蛛丝马迹中,我觉得她还不错,应该不错吧,至少,我希望如此。
或者是因为父亲的病吗?父亲的肾不好,我一直是知道的,但却也没有想到会这样,竟有恶性囊肿的可能。父亲老是很操心我,我却一直认为他那是瞎操心,总顾着忙自己的事,以前是贪玩,现在是学习。这次他让我一个人跑到北京爷爷家来,过我成年前的最后一个春节,我总觉得有点不安。父亲呢?他是不是应该希望他的儿子在他身边呢?我不知道,我和父亲都是不爱表达自己感情的人,于是,他对我说,你还是去爷爷那里吧,而我,也就真去了。走的时候,他去医院检查还没回来,我就一个人走了,半路在车上看见他,也没喊他,怕他追过来。而他,竟然追到了火车站,守在剪票口上,把我截到了,一直把我送上了车,这个紧闭的窗子,不久前,他还在外面大声对我说着什么,看我听不清楚,他就干脆上车来跟我说,一再叮嘱我要小心,我那时的心情,就好象《背影》里的朱子清,浑身不自在起来,而现在,换了另外一种心情,也是同样的一份心情。
少年不识愁滋味,爱上层楼。爱上层楼,为赋新诗强说愁。
而这些,这些都是什么滋味呢?是愁么?老实说,我一直是不写这种东西,算是强说愁吗?
不过我到是要上一层了,我睡中铺。
快熄灯了。